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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8-29 02:33:01

第一章碧水情缘碧水城的晨雾总是带着莲香。十五岁的沈建国站在临江阁的九曲回廊上,

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——那是江家**去年送他的生辰礼,青玉雕成的一尾鲤鱼,

眼睛处嵌着两颗细小的红宝石。\"沈少爷又来看我们**啦?\"梳双鬟的丫鬟掩嘴轻笑,

\"**在荷风轩练字呢。\"沈建国耳根微热,故意板着脸:\"我找她核对商队账目。

\"说着却从袖中取出个锦囊,里面装着昨日在西市淘来的鎏金笔架,\"这个...顺便给她。

\"穿过三道月洞门,荷风轩的竹帘半卷着。江文虞跪坐在云纹席上,素白的手指握着紫毫笔,

正在洒金笺上誊写《水经注》。阳光透过湘妃竹的缝隙,

在她藕荷色的裙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\"错了。\"沈建国突然出声,

\"\'沅水出牂牁且兰县\'的\'且\'字少了一横。\"江文虞手腕一抖,一滴墨汁晕在纸上。

她抬头瞪他,杏眼里含着薄怒:\"沈大少爷不去校场练你的破甲箭,跑来我这挑错字?

\"\"我爹说了,经商要懂水文。\"沈建国盘腿坐在她对面,故意把鎏金笔架往案几上一放,

黄铜在乌木上磕出清脆的声响。江文虞的眼睛立刻被笔架吸引。那是一只展翅的仙鹤造型,

鹤喙衔着朵金莲,正好可以搁笔。\"西戎工匠的手艺?\"她指尖轻轻抚过鹤羽纹路,

方才的恼怒早抛到九霄云外。\"嗯,昨日驼队刚带来的。\"沈建国看着她发亮的眼睛,

胸口像被温水浸过般柔软,\"听说鹤能活六百年...\"\"所以古人用鹤喻情谊长久。

\"清朗的男声从轩外传来。竹帘掀起,一个着靛青长袍的少年捧着书卷走进来,

发间束着天青色纶巾,\"《诗经》有云\'鹤鸣于九皋,声闻于天\'。

\"沈建国的笑容僵在脸上。这个郑堪云是半月前城主请来的寒门学士,

据说是破解了\"天工图谱\"的奇才,现下暂住书院讲学。最可恨的是,

江文虞自从听过他讲《水经注疏证》,三天两头就往书院跑。\"郑先生!

\"江文虞果然立刻站起身,连裙裾扫翻了砚台都没察觉,\"您来得正好,

我正想问您关于《水经·江水篇》的疑义...\"沈建国盯着她绯红的耳尖,

拳头在袖中攥紧。他认得这种神情——去年江文虞得到那匹西域小马驹时,

也是这般眼睛发亮的样子。\"江**的字很有卫夫人风骨。\"郑堪云俯身看她的字帖,

一缕散发垂到额前,\"不过运笔稍急,像这里...\"他忽然握住江文虞执笔的手,

带着她在纸上补完那个\"且\"字。沈建国猛地站起来,案几被撞得晃荡。

墨汁溅到他的云锦袍角,晕开一片乌黑。\"怎么了?\"江文虞茫然抬头。

\"商会...商会申时要议漕运的事。\"沈建国生硬地说,一把抓回那个鎏金笔架,

\"这个我先拿回去。

\"他转身时听见郑堪云温和的声音:\"沈公子似乎对《水经注》也有研究?

明日我在书院讲\'水门建制\',不妨...\"\"没空。\"沈建国头也不回地打断,

靴底重重碾过飘落的竹叶。走出很远,还能听见荷风轩里传来的谈笑声,

混着远处码头的船工号子,刺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。碧水河上,

一艘挂着朱旗的商船正缓缓靠岸。沈建国站在柳树下,看着苦力们蚂蚁般搬运货物。

他突然想起五岁那年,江文虞刚学走路时跌进荷花池,是他跳下去把她捞起来的。

那时她浑身湿透像只小鹌鹑,抓着他的衣襟哭得打嗝。而现在,

她对着个认识不到半月的书生笑得那么好看。\"少爷?\"老管家在身后轻声提醒,

\"该去商会了。\"沈建国把鎏金笔架抛给管家:\"赏你了。\"他扯了扯紧绷的领口,

突然觉得这绣着金线的云锦袍子刺痒得难受。河面刮来的风里带着鱼腥味,

远处传来悠长的钟声——是书院下学的信号。他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,眼神渐渐冷下来。

有些东西,不是会背几本书就能抢走的。第二章箭雨心乱碧水城迎来入夏后第一场暴雨。

沈建国赤着上身站在练武场中央,雨水顺着他的脊背流下,在紧绷的肌肉上划出蜿蜒的水痕。

他拉开沉木弓,箭簇瞄准五十步外的桐木靶,

却在松弦的瞬间想起江文虞今早簪的那支白玉兰——和郑堪云袍角绣的纹样一模一样。

\"嗖\"的一声,羽箭擦着靶边没入泥地。\"心不静,箭必偏。\"父亲的声音从廊下传来。

沈老城主握着紫砂壶,茶烟在雨幕中氤氲成青雾,\"商会的人说,你昨日摔了鎏金笔架?

\"沈建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没有答话。他走向箭靶时踩到水洼,泥浆溅在鹿皮靴上,

像极了那天荷风轩里晕开的墨点。\"郑堪云今日在藏书阁讲《河防一览》。\"父亲突然说,

\"江家丫头一早就去了。\"弓弦猛地绷紧,发出不堪重负的**。沈建国转头看向回廊,

雨帘模糊了父亲的表情,

只有腰间的玄铁令牌在暗处闪着冷光——那是能调动商会三百护卫的令信。\"我去换件衣服。

\"他扔下湿透的弓,大步走向内院。雨声中隐约传来父亲的话:\"...申时三刻,

商会要议水门税...\"......藏书阁的飞檐下,铜铃在风中轻响。

江文虞踮脚去够最高层的《治水全书》,指尖刚碰到书脊,竹梯突然一晃。她惊呼出声,

却落入一个带着松墨清香的怀抱。\"小心。\"郑堪云单手扶住竹梯,

另一手稳稳取下那卷竹简。他的衣袖拂过她脸颊,像一片微凉的云。江文虞耳根发烫,

慌忙退后半步,却不慎碰翻案几上的茶盏。褐色的茶汤在宣纸上漫开,

淹没了她抄录的《水经注》批注。\"可惜了。\"郑堪云蹲下身,指尖轻触晕染的字迹,

\"你的簪花小楷很有灵气。\"\"我抄了整整一上午...\"江文虞咬着唇,

忽然发现茶水晕开的形状恰似碧水城地图,\"你看!这里像不像城南淤塞的支流?

\"郑堪云眼睛一亮。他展开那幅湿漉漉的宣纸,从袖中取出朱砂笔,

在茶渍边缘勾画起来:\"若在此处开凿引渠,

再配合水门调节...\"江文虞凑近看他笔下逐渐成形的治水图。

郑堪云的侧脸在透窗而入的阳光下如同玉雕,她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。

当他的笔尖在某处停顿思索时,她鬼使神差地伸手,

指向图上某个位置:\"《河防一览》说这里土质特殊...\"两人的手指在图纸上相触。

竹帘突然被掀开,刺目的天光劈入昏暗的藏书阁。沈建国站在门口,

手中捧着的锦盒\"哐当\"落地,露出里面崭新的鎏金笔架——这次是比翼鸟的造型。

\"商会...要核对江家的货单。\"沈建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
他盯着郑堪云尚未收回的手,那手指正与江文虞的指尖相抵,在图纸上构成一个刺眼的夹角。

江文虞倏地缩回手:\"我今早让丫鬟送过去了...\"\"错漏了三处。\"沈建国大步走来,

靴子碾过地上的锦盒。鎏金鸟翼在他脚下扭曲变形,\"你这两个月心思都在别处。

\"郑堪云不动声色地将茶渍地图卷起:\"是在下耽误了江**正事。\"\"你知道就好。

\"沈建国冷笑,\"她将来要执掌江家三十七间铺面,不是陪你玩这些纸上谈兵的把戏。

\"藏书阁里的空气骤然凝固。江文虞猛地站起来,发间的白玉兰簪撞在书架上,

花瓣零落:\"沈建国!郑先生是在帮我们解决城南水患——\"\"用这些?

\"沈建国踢了踢散落的竹简,\"商会已经请了西戎工匠来改建水闸。

\"\"西戎人的闸门设计只适合旱地。\"郑堪云平静地说,\"碧水城土质松软,

若依他们的图纸,汛期必垮。\"\"你——\"铜钟声突然响彻全城。连响十二下,

是城主急召的信号。沈建国脸色骤变。他一把抓住江文虞的手腕:\"你父亲也在召见之列。

\"临转身前,他冷冷扫过郑堪云手中的图纸:\"书生,治水靠的是真金白银,不是笔墨纸砚。

\"......暴雨中的碧水城如同一幅被水浸透的宣纸,墨色层层晕染。

郑堪云独自站在藏书阁窗前,看着那对青梅竹马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。

他摩挲着茶渍地图上的朱砂笔迹,

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钥匙——那是今早城主秘密交给他的,能打开禁书库的\"天工匣\"。

阁楼深处传来竹简翻动的沙沙声。老掌书提着灯笼走来:\"郑先生,

您要的《禹贡地域图》找到了。\"灯笼的光照在郑堪云腰间,那里悬着一块不起眼的灰玉牌,

刻着\"天工\"二字。掌书的瞳孔微微一缩——这是前朝工部嫡传的印记。\"多谢。

\"郑堪云将茶渍地图收入袖中,\"对了,能否借我一把伞?\"\"您要出门?

这暴雨...\"\"去趟城南淤塞处。\"青年书生望向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城墙,\"有些事,

光靠书本确实不够。\"掌书递伞时,瞥见他中指上新鲜的墨茧——那是连月奋笔疾书的痕迹。

而城主府的钟声仍在雨中回荡,像某种不祥的预兆。第三章提亲风波立秋这日,

沈建国换上了新裁的云锦直裰。铜镜前的青年束起墨发,

腰间玉带上悬着沈家祖传的蟠龙玉佩。老管家捧着礼单站在一旁,

看着少主将一枚鎏金缠枝纹发簪小心纳入袖中——那是江文虞最爱的款式。\"吉时已到。

\"管家轻声提醒。沈建国深吸一口气。今日是他正式向江家提亲的日子。

三个月前藏书阁那场冲突后,他特意去了趟西境,不仅谈妥了商路,

还带回能工巧匠解决了城南水患——他要向所有人证明,有些事光靠书本根本没用。

沈家提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长街。八名壮汉抬着缠红绸的聘礼箱,

里面装着西域夜明珠、鲛绡帷帐、甚至还有一尊能自动报时的铜壶滴漏。

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叹,沈建国却只盯着自己靴尖——那里沾了片早凋的梧桐叶,

像是不祥的预兆。江家大门前张灯结彩,却不见主人相迎。只有老管家匆匆跑来,

额上全是汗珠:\"沈少爷,家主正在正厅接待城主特使...\"沈建国皱眉跨入门槛,

忽听一阵喝彩声从后院传来。绕过影壁,他看见荷塘边的凉亭里挤满了人。

江文虞穿着杏红襦裙站在中央,而郑堪云正俯身在水榭栏杆边调试着什么机关。\"开闸!

\"随着青年书生一声令下,塘中突然升起十二道铜制水轮,在空中交织成莲花形状。

水流顺着精密的沟槽流转,竟在半空构成\"福泽绵长\"四个水字。人群爆发出惊叹。

江文虞转头时看到了沈建国,笑容凝滞了一瞬,随即快步走来:\"建国哥,

你怎么...\"\"今日是我们议亲的日子。\"沈建国声音干涩。他看见郑堪云也望了过来,

靛青长袍上沾着水渍,却掩不住眼中的光彩。

江文虞的手指绞紧了帕子:\"父亲说...说要等水患彻底解决...\"\"沈贤侄来得正好!

\"江家主突然出现,亲热地拉住沈建国的手臂,\"城主刚下了嘉奖令,

郑先生这套\'十二莲轮\'不仅能治水,还能灌溉城东千亩旱田!

\"沈建国这才注意到凉亭里坐着城主府长史,正在绢帛上书写什么。而郑堪云身旁的木案上,

摊开着那卷他曾见过的茶渍地图,如今布满了朱砂标记。\"郑先生献此妙策,

城主特许他查阅天工阁全部典籍。\"长史高声宣布,\"即日起擢升为治水监丞,享六品俸禄!

\"掌声中,沈建国看见江文虞走向郑堪云,将一方绣着白梅的帕子递给他擦手。

两人的指尖在帕子下相触,少女耳垂瞬间染上绯色。

\"当啷\"——沈建国袖中的鎏金发簪掉在地上。他弯腰去捡时,腰间蟠龙玉佩磕在石阶上,

裂开一道细纹。......暮色降临时,沈家车队沉默地驶离江府。

原本准备的聘礼变成了贺礼,沈建国独自骑马走在最前,背后的喧嚣像是另一个世界。

\"少主...\"老管家欲言又止。\"查清楚。\"沈建国突然开口,\"那个郑堪云,

到底是什么来路。\"\"已经派人查过。他确实是寒门出身,但祖上疑似与前朝工部有关。

三个月前进城时,除了几卷书简几乎身无长物...\"沈建国冷笑一声。转过街角时,

他猛地勒住缰绳——前方酒旗招展的\"醉仙楼\"前,郑堪云正被一群书生拥着往里走,

看样子是要庆祝升迁。\"去商会。\"沈建国调转马头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\"传我令,

即日起所有书肆、纸坊、墨庄的货税提高三成。

老管家倒吸一口凉气:\"这...这会波及书院用度...\"\"碧水城的商路是沈家打通的。

\"沈建国抚摸着腰间有裂痕的玉佩,\"既然有些人觉得书本比真金白银有用,

那就让他们尝尝纸贵的滋味。\"马蹄声淹没在夜市喧闹中。远处醉仙楼灯火通明,

隐约传来吟诗作对的声音。沈建国回头时,恰好看见二楼窗口,

有人将一盏莲花灯放入河中——那是江家**最爱的活动。灯影摇曳中,

他仿佛又看到五岁那年,小文虞踮脚将一盏小灯推进水流,转身对他笑得灿烂:\"建国哥,

我们的灯一定能漂到天河去!\"而今那盏灯旁,分明多了一盏青竹制的简朴河灯,

两盏灯挨得极近,顺着水流渐渐远去。沈建国突然扬鞭抽向道旁梧桐,惊起一群栖鸟。

落叶纷飞中,他对管家森然道:\"再派人去西境送信,就说我答应他们上次提的条件。

\"老管家闻言色变:\"少主三思!那些戎人要的可是水门设计图...\"\"给。

\"沈建国扯下腰间裂开的蟠龙玉佩扔给管家,\"顺便把这个熔了,打成一副马镫。

\"他最后望了一眼远去的河灯,转身没入黑暗。夜风吹起他的袍角,

露出内衬上绣着的暗纹——那是西戎部落最崇拜的狼图腾。

第四章水患危机连续七日的暴雨让碧水城变成了水乡泽国。江文虞提着裙摆站在回廊下,

望着檐外如注的雨幕。

城南方向隐约传来闷雷般的轰鸣——那是新修的西戎水闸在承受着超负荷的水压。

她手中捏着今早收到的字笺,郑堪云清峻的字迹写着:\"旧闸恐难支撑,

请速劝令尊转移粮仓\"。\"**!\"丫鬟慌慌张张跑来,\"沈少爷带人把东城粮仓围了,

说流民要暴动!\"江文虞心头一紧。自暴雨以来,西境涌入的流民已逾千人,

而沈家商会以\"防抢\"为由控制了七成存粮。她转身取下墙上的蓑衣:\"备轿,

我去找郑...\"话音未落,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从城南传来。整座江府剧烈震颤,

花架上的瓷瓶噼里啪啦摔得粉碎。江文虞踉跄着扶住廊柱,

看见远处升起一道狰狞的水墙——西戎水闸崩塌了。\"闸塌了!快跑啊!

\"街上瞬间乱作一团。江文虞逆着人流冲向马厩。当她策马穿过混乱的街市时,

浑浊的洪水已经漫过小腿。一个熟悉的靛青色身影正在前方高处指挥人群疏散,正是郑堪云。

\"郑先生!\"江文虞勒马停在他身旁的台阶上。青年书生浑身湿透,

手中展开的正是那幅茶渍地图,此刻上面密密麻麻标满了红点。\"江**?\"郑堪云抬头,

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下,\"东城地势高,快去...\"话未说完,

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。江文虞这才发现他左臂有道狰狞的伤口,

鲜血混着雨水滴在地图上。\"你受伤了!\"\"无妨。\"郑堪云抹去唇边血沫,指向地图,

\"旧河道能分流洪水,但需要炸开拦水坝。

沈家商会的人守着那里...\"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。一队黑衣武士踏水而来,

为首的沈建国骑着高头大马,腰间悬着商会令牌。\"全城**!\"他厉声喝道,

\"有流民趁乱抢劫,格杀勿论!

\"江文虞看见他马鞍上闪着冷光的鎏金马镫——那花纹分明是熔了沈家祖传玉佩重铸的。

她刚要出声,郑堪云却猛地将她拉到身后。\"沈公子!\"郑堪云提高声音,

\"旧闸崩塌是因为西戎设计不合水土,当务之急是...\"\"书生懂什么!

\"沈建国冷笑打断,\"商会已经控制局面。\"他目光扫过郑堪云身后的江文虞,

眼中闪过一丝阴郁,\"文虞,过来。这雨夜里不安全。\"洪水正在上涨,已经漫过马腹。

江文虞看见不远处有孩童被困在浮木上,哭声被雨声撕得粉碎。

她突然夺过郑堪云手中的地图:\"旧河道在哪?\"郑堪云愣了一下,

随即指向城西:\"但那里现在...\"\"我知道沈家在那有个秘密仓库。\"江文虞翻身上马,

湿透的裙裾缠在马鞍上,\"用里面的火药炸坝!\"沈建国脸色骤变:\"你敢!

那是商会...\"\"是人命重要还是货物重要?\"江文虞扬鞭前,最后看了沈建国一眼。

那双杏眼里不再是往日的温柔,而是沈建国从未见过的决绝。马匹冲入雨幕的刹那,

她听见身后传来沈建国暴怒的吼声和郑堪云的惊呼。

但最清晰的是自己胸腔里雷鸣般的心跳——这一刻,

她终于明白了父亲常说的一句话:有些选择,做了就再不能回头。......子夜时分,

一声巨响震动了半个碧水城。江文虞站在城西高地上,看着洪水如脱缰野马冲向旧河道。

她身边是郑堪云组织的书生和工匠,众人脸上全是煤灰和血迹。仓库爆破时,她被气浪掀翻,

是郑堪云用身体护住了她。\"成功了...\"郑堪云沙哑地说。他靠在断墙上喘息,

左臂伤口又开始渗血。江文虞撕下袖角为他包扎,

忽然发现他腰间多了块陌生的铜牌——\"天工\"二字下刻着奇怪的齿轮纹样。

\"这是...\"\"小心!\"郑堪云猛地推开她。一支羽箭深深钉入他们身后的木柱,

箭尾缠着西戎特有的红绳。黑暗中传来整齐的脚步声。沈建国带着商会武士包围了高地,

火把照亮了他阴沉的脸色。\"擅毁商会财产,按律当诛。

\"他的目光落在江文虞为郑堪云包扎的手上,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\"文虞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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